Something Changed, Something Never Change

記得這是在電影《Matrix》裡的台詞，用在這次回到大學母校裡，似乎是再適合不過了。

隨著高雄捷運的開放，中山西灣儼然成為一個高雄民眾最愛的旅遊景點之一，以前記憶裡不甚熱鬧的校門口與小吃街，現在恐怕各店家早已賺得笑開懷。連校園內開放許久卻始終門可羅雀的沙灘上，也赫然見到許多如同柳葉般的風帆一片片飄散在海上。不過那從後山蜿蜒而上的山道小徑，卻依舊只有熟門熟路的學生們以及我這老愛往外跑的老骨頭，才會上面奔馳著。

這幾天王永慶過世的消息，雖然令人震驚（但並不意外），卻也讓我想起另外一位恩師：余光中余老師也年事已高，頓時便有了想再去拜訪的衝動，記得當年沒有多少人膽敢踏進的老師研究室裡，就只有我這個老是愛翹課又不務正業的渾球，每個月總是厚著臉皮去拜訪他，哪怕只是聽聽老師說幾句話，告訴我牛津字典是多麼富於學問的書籍也好，感覺都能讓自己又恢復點「文人氣息」。

不知不覺離開學校也已經四年多了，事情往往總是後悔的太遲，希望下回再返高雄時，就能去拜訪老師一趟，省得日後後悔再三，只是老師總是演講繁多，不知道還有沒有空再讓我這小子「聞香」一下便是。

余老師的幽默機趣，文章筆法早已自成一格，俗人模仿不來，可惜我大量接觸他筆墨的時間已晚，在文筆成形的年代早已被劉墉的文法洗腦過度，所以現在不管怎寫，似乎都帶有點劉墉的調（當然那不是刻意模仿），像余老師這樣把事物串聯在一起寫成短詩或者隱喻的文法已經沒法蓉入我的調性內了。

我想，大家都習慣有著王永慶的台塑，也習慣有著余光中的中山西灣，多數人恐怕尚未準備好面對失去這些時代巨人的時刻吧…

縱然知道這趟回西灣，肯定是見不著余老師，但是也還是值得再去巡禮一下，許久沒踏足的校園，裡面充斥著各種回憶，無論是充實或者不堪，也都已經過去，但有很多對不起的人，卻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當面說聲謝與抱歉。

下午四點多時，太陽早已斜照，由於已邁入10月之故，竟也有點夕陽西下之感，看著海面波光閃耀，聞著那熟悉卻也陌生的海風味，不禁大口貪婪吸著這帶著點苦澀的味道，心裡想著是希望能讓這些味道多留一些在體內，好讓我還能保有一點學生時代的單純與浪漫，把那在台北裡沾染許多污穢俗務的心肺徹底洗淨。

希望，我的浪漫理想永遠存在
期望，我的俗氣傲骨永不復存

2008/10/19 in 中山西灣